创作声明：本故事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。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。
"老公，许个愿吧。"
我轻抚着桌上的生日蛋糕，38根蜡烛在昏暗的房间里摇曳着温暖的光芒。
陈志远闭上眼睛，双手合十，嘴角带着那种我熟悉了十五年的温柔笑意。他许愿的样子，和我们刚结婚时一模一样。
"许好了？"我问道。
"嗯，许好了。"他睁开眼睛，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光芒，"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。"
我帮他吹灭了蜡烛，房间瞬间陷入黑暗。在黑暗中，我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了两支注射器。
"梦梦，你在干什么？"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，带着一丝疑惑。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握紧了手中冰冷的注射器。今天，我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。
01
1987年的夏天，我还是个刚从护校毕业的小姑娘。
第一次见到陈志远，是在天津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走廊里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，正趴在地上修理一台坏掉的心电图机。
"师傅，这台机器还能修好吗？"我怯生生地问道。
他抬起头，满脸汗珠，憨厚地笑了笑："应该可以，就是线路老化了。"
那一刻，我被他眼中的真诚打动了。22岁的陈志远虽然只是个医疗设备维修工，但他对待工作的认真劲儿，让我这个刚入职的小护士肃然起敬。
"你叫什么名字？"他一边拧螺丝一边问我。
"王梦梦。"我脸红了，"大家都叫我梦梦。"
"梦梦，好听的名字。"他站起来，拍拍手上的灰尘，"我叫陈志远，以后设备有问题就找我。"
从那天起，我总是找各种理由请他来修理设备。有时候明明好好的机器，我也会偷偷弄出点小毛病。
三个月后，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我："梦梦，愿意和我一起看电影吗？"
我羞涩地点了点头。
02
1989年春天，我们结婚了。
婚礼很简单，就在医院食堂里摆了十桌。志远的父母从农村赶来，我的同事们也都来了。
"志远，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梦梦啊。"护士长拉着我的手说，"她可是我们科室最优秀的护士。"
志远憨厚地笑着："我一定会的。"
婚后的生活很平淡但很幸福。志远每天早出晚归，除了在医院修设备，还接一些私活贴补家用。我在心内科当护士，工作虽然辛苦，但看到病人康复出院，心里总是满满的成就感。
1990年，我们的儿子小宇出生了。志远高兴得一整夜没睡，抱着孩子不肯放手。
"梦梦，你看他多像你。"志远轻抚着孩子的脸颊。
"胡说，明明像你。"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，但心里甜得像蜜一样。
那时候我们住在医院分配的一间小平房里，只有十几平米，但充满了温馨。志远会在我上夜班的时候给我熬汤，会在我累得腰疼时给我按摩。
我以为，这样的幸福会持续一辈子。
03
1995年，一切开始改变。
医院进行改制，志远被分流到了一家民营医疗器械公司。工资比以前少了一半，但他从不抱怨，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。
"梦梦，别担心，我会让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。"他总是这样安慰我。
5岁的小宇需要上幼儿园，每个月的费用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。我开始在医院里加班加点，有时候连续上两个班，就为了多赚点加班费。
那段时间，我们很少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话。志远每天早上六点出门，晚上十点才回来。我的班次不固定，有时候他回来我已经去上夜班了，有时候我下班回来他已经睡了。
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，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却渐渐疏远了。
2000年，志远的公司倒闭了。他在家待了半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。
"梦梦，要不我去工地干活吧。"一天晚上，他对我说，"虽然辛苦点，但工资还不错。"
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，心里酸得不行。这个男人，为了这个家，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。
"志远，再等等吧，会有合适的工作的。"我握住他的手。
他的手很粗糙，满是老茧。
04
2005年，志远终于在一家新开的私立医院找到了工作，还是做设备维修。
小宇已经15岁了，正值青春期，开始变得叛逆。他嫌家里穷，嫌志远只是个修机器的，有时候和同学在一起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。
"爸爸就知道修机器，一点出息都没有。"有一次小宇和我顶嘴。
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："你爸爸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，你知道吗？"
小宇捂着脸，眼中满是怨恨。
那天晚上，志远回来后默默地坐在客厅里抽烟。
"志远，小宇还小，不懂事。"我坐在他身边。
"不，梦梦，是我没用。"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，"这么多年了，我还是个修机器的，没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。"
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男人眼中含着泪水。
2008年，小宇考上了大学，学费加生活费每年要两万多。志远除了正常工作，还到处接私活，经常忙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家。
我升任了护士长，工资涨了不少，但看着志远日益憔悴的样子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"志远，你身体要紧，别太累了。"我劝他。
"没事的，梦梦，等小宇毕业工作了就好了。"他总是这样说。
05
2015年，小宇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工作，很少回家。
我和志远又回到了两个人的世界，但我们之间的话却越来越少了。他依然是早出晚归，我依然是倒班倒点，我们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。
去年，志远查出了高血压和糖尿病。医生说是长期劳累和压力过大造成的，需要好好调养。
"梦梦，我是不是拖累你了？"一天晚上，他突然这样问我。
"说什么傻话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我们是夫妻，什么拖累不拖累的。"
但我知道，他心里一直愧疚着什么。
今年年初，小宇在北京谈了女朋友，打电话说要结婚买房，需要家里支援一些钱。我们这些年好不容易攒的十几万积蓄，全部给了儿子。
"爸妈，北京房价太贵了，这点钱连首付都不够。"小宇在电话里说。
挂了电话，志远坐在那里发呆了很久。
上个月，我无意中发现志远在网上查询一些奇怪的东西。那些页面来不及关闭，我看到了"人寿保险理赔"、"意外死亡赔偿"这样的关键词。
我的心突然一沉。
前天晚上，志远突然对我说："梦梦，明天是我生日，你能给我过个生日吗？"
我愣了一下。这么多年来，我们很少过生日，总是太忙，总是顾不上。
"好啊，我给你买个蛋糕。"我说。
"谢谢你，梦梦。"他的眼中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，"这些年，辛苦你了。"
今天下班后，我买了个生日蛋糕，还准备了两支特殊的注射器。
看着志远闭眼许愿的样子，我心如刀绞。这个为了家庭奉献了半辈子的男人，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蜡烛熄灭的那一刻，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注射器。这是我从医院带出来的氯化钾，足够致命的剂量。
志远静静地坐在那里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06
"梦梦，你终于明白了。"志远在黑暗中轻声说道。
我的手僵在半空中，注射器差点掉在地上。
"志远，你..."
"我知道你发现了我在网上查保险的事。"他的声音很平静，"我也知道你今天带了氯化钾回来。"
房间里一片寂静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志远打开了台灯，暖黄色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。他的脸上没有恐惧，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。
"志远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？"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"梦梦，你觉得我不知道吗？这二十多年来，我看着你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，变成现在这样疲惫的中年妇女。"他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"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。"
"不是的..."
"是的。"他打断了我，"如果不是因为我，你可以嫁给更好的人，过更好的生活。小宇也不会因为有个修机器的爸爸而感到丢脸。"
我看着他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"志远，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你。"
"我知道你没有后悔，这就是我最愧疚的地方。"他轻抚着我的脸颊，"梦梦，我查过了，我的人寿保险可以赔付五十万。足够小宇在北京买房的首付，也够你下半辈子过得轻松一些。"
我终于明白了，他查询那些信息，不是想要自杀，而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。
"可是我查到，自杀是不能获得保险理赔的。"他继续说，"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。"
07
"你疯了吗？"我把注射器扔在地上，"我不会帮你做这种事的！"
"梦梦，听我说完。"志远握住我的肩膀，"我的身体你也知道，高血压、糖尿病，医生说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。"
"那就好好治疗，好好保养！"
"用什么保养？我们连基本的治疗费都拿不出来了。"他苦笑着，"小宇结婚需要钱，你的身体也越来越差，我们的积蓄已经花光了。"
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，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解决方式。
"志远，我们可以和小宇说，让他自己想办法..."
"不行。"他摇摇头，"小宇是我们的儿子，我不能让他为了钱而痛苦。再说，以他现在的工资，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买房的钱？"
志远走到窗前，望着外面的夜色。
"梦梦，我这辈子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好日子，但我希望我的死能够给你们带来希望。"
"可是我不能失去你。"我哭着说，"没有你，我怎么活？"
"你还年轻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"他转过身，眼中满是温柔，"有了这笔钱，你可以提前退休，可以去旅游，可以做你一直想做但没有机会做的事情。"
我看着这个为了家庭奉献了一生的男人，心如刀绞。
"而且，"他继续说，"如果我是因为注射药物死亡，你作为护士，可以说是在抢救过程中的医疗事故。这样既能获得保险理赔，你也不会有法律风险。"
我震惊地看着他。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，竟然把一切都计划得如此周密。
08
"我不同意。"我坚决地说，"志远，我们还有别的办法。"
"什么办法？"
"我们可以卖房子，可以借钱，可以..."
"梦梦，你知道这些都不现实。"他走过来，拉着我坐下，"我们的房子值不了几个钱，亲戚朋友我们也借遍了。"
我沉默了。他说的都是事实。
"志远，我宁愿我们穷一辈子，也不想失去你。"
"可是我不想看着你继续这样辛苦下去。"他握紧我的手，"梦梦，答应我好吗？"
我看着他恳切的眼神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一刻，我想起了我们相识的那个夏天，想起了他第一次请我看电影时的羞涩，想起了我们简单而温馨的婚礼，想起了小宇出生时他激动的样子。
这个男人，用他的方式爱了我一辈子。现在，他又要用他的方式为我们的未来做最后的奉献。
"梦梦，我爱你。"他轻声说道，"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最美好的时光，而不是这些痛苦的岁月。"
我闭上眼睛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。
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，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注射器。
"志远，我爱你。"我哽咽着说，"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，我答应你。"
他紧紧拥抱了我，在我耳边轻声说："谢谢你，梦梦。谢谢你给了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。"
在那个温暖的拥抱中，我为这个爱了我一辈子的男人，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。
第二天，我拨打了120急救电话，哭着告诉医生我在家为丈夫注射胰岛素时出现了医疗事故。
一个月后，保险公司支付了五十万的理赔金。
小宇在北京买了房子，娶了媳妇。他不知道这笔钱的真正来源，只是以为父亲早就为他们准备了这一切。
我提前办理了退休，有时候会去旅游，有时候会去做志愿者。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，我都会想起那个生日夜晚，想起志远最后的拥抱。
我知道，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秘密，也是最深的爱情。
有些人用一生来爱，有些人用死亡来爱。
志远用他的方式，给了我们最后的礼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