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女篮的教练组办公室里，宫鲁鸣正盯着墙上那张世界排名表出神。

第四名的位置说好不好，说差不差，但总让人觉得差那么一口气。

桌上的名单已经修改了七遍，老将们的名字一个个被划掉，最后留下的都是些二十出头的生面孔。

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想起昨天训练场上那个叫张子宇的小姑娘，1米9几的大个子跑起来像只笨拙的企鹅，可篮下的手感却出奇地柔和。

这份18人的夏训名单一公布，篮球圈直接炸开了锅。

王思雨她们几个老将的落选让不少球迷直呼看不懂，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发问："亚洲杯刚打完就卸磨杀驴，是不是太着急了？"但数据不会说谎，上赛季WCBA联赛里，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将们确实打出了亮眼表现。田媛媛在季后赛三分球42投21中，这命中率放在男篮都是顶尖水平。浙江队的李雨汧更邪门，有场比赛三分球9投7中，赛后记者问她怎么练的，小姑娘憨憨一笑说就是每天加练500个。

关于换帅的讨论更是热闹。有记者拍到陈晓佳偷偷出现在训练基地，这下球迷群里可炸了锅。"宫指导带得好好的，换什么换？"老球迷张大爷在篮球论坛发帖反对。但年轻球迷不这么想，有人回帖说："美国女篮教练组平均年龄45岁，咱们这都快七十了，打个战术都得拄拐杖吧？"这话虽然夸张，但也不是全无道理。去年世界杯上，塞尔维亚那个少帅的临场变阵确实让人眼前一亮。

训练馆里，新人们正在做折返跑测试。19岁的徐凤威跑完最后一组，直接瘫在地板上大口喘气。"这才哪到哪啊？"助理教练笑着扔过去一瓶水，"当年苗立杰她们一天要跑二十组。"听到这话，角落里正在拉伸的周静偷偷吐了吐舌头。她是山东队出来的，知道老一代球员有多拼。现在这批孩子条件是好，训练设备先进，营养师、体能师配得齐，可就是少了点狠劲。

篮协这次改革的决心确实够大。除了球员年轻化，连训练方法都更新了。从美国请来的体能教练带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器材，说是要提升爆发力。有个像秋千一样的玩意儿，球员们得在上面做投篮练习，说是能增强核心力量。老队员们来看训练时都看傻了，杨力维悄悄跟潘臻琦嘀咕："咱们那会儿要有这装备，说不定还能多打两年。"

专家们的意见也分两派。前国手李昕在解说比赛时说过："年轻球员有冲劲是好事，但大赛经验不是一天能练出来的。"而某体育院校的教授王建军则持相反观点："看看日本女篮怎么起来的？就是靠一批批年轻人硬练出来的。现在不换血，难道等巴黎奥运会现抓壮丁？"

更衣室里的气氛倒是挺轻松。张子宇正在给队友们看她手机里存的郑海霞比赛视频，几个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。"姐，你以后能长这么高吗？"有人好奇地问。张子宇笑着摇头："我可不想长到两米多，买衣服都费劲。"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。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，能被选进国家队意味着什么。训练结束后的加练，再没人喊苦喊累。

球迷们的态度也在慢慢转变。刚开始那份名单出来时，论坛里全是质疑声。等到看了几场热身赛，有人开始发帖："那个叫冉珂嘉的丫头真不错，篮板抢得跟饿虎扑食似的。"数据最能说明问题，最近一场对阵澳大利亚的练习赛，虽然输了8分，但五个新人合计拿了46分，这表现足够让人期待。

关于教练的问题，篮协始终没给准话。宫鲁鸣的合同到年底，陈晓佳那边也是含糊其辞。有知情人士透露，可能会搞个过渡方案，让老帅带完亚运会再说。这种安排倒也合理，毕竟巴黎奥运会还有时间，没必要现在就把棋走死。倒是那些老将们的去向引人关注，听说已经有WCBA球队在联系王思雨，开出的年薪相当诱人。

这次换血最让人意外的是球员们的适应速度。原本担心年轻人顶不住压力，没想到她们反而放得更开。田媛媛在接受采访时说："我们这拨人从小一起打青年比赛，配合起来特别默契。"这话不假，看她们打快攻时的传切配合，确实有几分行云流水的意思。防守端虽然还有漏洞，但那股子拼劲确实弥补了不少经验不足。

篮球记者林小曼在专栏里写到一个细节：有次训练结束后，她看见宫鲁鸣单独留下张子宇加练篮下脚步。老爷子亲自示范动作，那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快要退休的人。或许这就是中国篮球的传承，老一代人明知自己要退了，还是想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年轻人。

现在最大的悬念是，这套青春阵容到底能走多远？明年的亚运会是个试金石，要是能打赢日本队，那巴黎奥运会就真有戏了。有球迷在论坛发起投票，超过六成的人认为这次换血利大于弊。不过也有冷静的声音提醒：02年男篮也搞过年轻化，结果青黄不接了好些年，这个教训得记着。

训练馆的灯又亮到深夜。透过窗户能看到张子宇还在加练罚球，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。这声音让人想起二十年前的王治郅，也是这么没日没夜地练出来的。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，每一代运动员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故事，只是换了不同的主角。这次的女篮大换血到底是对是错，或许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。